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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文筆不錯
「今天好像會有幾個新來的耶。」
掃地掃到一半時，同梯的大雄突然聊起這個話題。事後回想起來，那正是我和他相遇的日子，是個氣候熱得要死，汗臭和狐臭混雜在一起的七月天。
「喔。」
我不是很感興趣的回應。現在時間是早上六點左右，但我卻汗如雨下，站在跟監獄沒兩樣的營區裡，穿著跟每個人都一樣的軍便服，做些跟受刑人差不多的事情，
如此日覆一日重複了十個月，只為了等到那張退伍令，像個白痴一樣。
大雄看見我一臉大便的表情，還是滔滔不絕的繼續講著，或者他已經習慣我老是擺臭臉了，覺得也沒什麼。
「喂喂，阿軒，你不期待嗎？好不容易等到有菜兵來，我們終於變成學長囉！」
我白他一眼。「那又怎樣？」然後走過他身邊，把竹掃把拿回掃具間放好。
「話不是這樣講，你看以前學長是怎麼對我們的？我們當然也要傳承下去，『好好』地愛護未來的學弟呀！」
大雄又擋到我面前，還故意拉長了音調，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。我推開他：「幹嘛？想凹新進人員是不是？」
「這一定要的啊！幹，想當初我們被他媽凹得不成人形，好不容易熬出頭，也該輪到我們享受福利啦！」
我瞄了他一眼，沒多說什麼。事實上相處這兩個月以來，我知道大雄的個性是嘴砲居多，不會真的去對新進人員幹什麼，搞不好還會很快就打成一片了。像他這種隨和又白爛的傢伙，在軍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，多虧有他，學長們也比較不會來刁我，否則以我這種嘴臉和性格，早晚也會被拖去廁所毒打一頓吧。
中午吃完飯後，我輪值下午兩點的衛哨，位置就在大門口，剛好看見一台外單位的八人巴開進來，有一個士官帶著五個和尚兵下車，那士官跟我們值星班長講幾句話後便離開了，留下的五個和尚兵就站在門口旁邊發呆，等候值星班長發落。
照道理菜兵剛下部隊，多少都會有些忐忑不安，而且表情生硬，不知所措。就我無聊觀察，其中四個人是這樣沒有錯，但另外那個卻一直嘻皮笑臉，時不時地東張西望，一副來觀光的模樣。
那人張望了一會後，轉頭過來，剛好對上我的眼睛，發現到我在看他。我尷尬了一下，想裝沒事撇開目光，但那傢伙卻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，其誇張的程度，就如同他鄉遇故知，不知情的人絕對以為我們認識。
我的視線停留不到一秒，但那蠢斃的笑容竟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，如影隨形。我在想，單位出現那種屌兒啷噹的傢伙，未來日子必定很精采。
大雄等著看那群菜兵的好戲。好，我承認，我也有點幸災樂禍，畢竟剛到這裡的時候，我們可是被「照顧」到不行，舉凡掃廁所、到垃圾、跑腿、出公差等等雜事，一定都會有我們，也只會有我們，其它像什麼借錢不還、討菸、髒話辱罵等就不多提了。
一個星期過去，菜兵們通通被電到飛起來，其壯烈程度可想而知。每個人私底下都唉爸叫母，互相取暖，就像當初我跟大雄一樣，充滿了問候別人老媽的革命情感，同袍友誼從此刻誕生。
「阿威你好厲害，學長他們都拿你沒輒耶。」
這天下午苦力工作告一個段落，好不容易等到學長離開，幾個菜兵便聚集在販賣機後方抽菸，喘口氣，順便聊個天紓壓。
「有嗎？他們也是會罵我啊。」
那個叫「阿威」的菜兵露出一口白牙，笑得爽朗。沒錯，就是那天對我發笑的傢伙。
「可是很明顯他們對你比較友善啊，你是怎麼辦到的啊？」
「也沒什麼特別的，學長叫我做什麼，就做什麼，這樣他們就不會有藉口來找碴啦。」
阿威笑著說道，吐出一口白菸，這時我剛好走過來。五個菜兵跳了起來，站得筆直。
「學長好！」
真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軍人。我稍稍點頭示意，走到販賣機前面投了一瓶礦泉水。
「學長抽一支嗎？」
說話的正是阿威。仔細回想，那是我們第一次正面交談，我因為被派到科室支援，所以不常在連上，也很少參與到連上的公差勤務，除了無可避免的衛哨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搖搖頭。「我不抽菸。」剛才他那口菸噴過來，差點就讓我飆出髒話。
他笑著將香菸收回盒子，然後問道：「學長，你是念哪一所學校的？」
問這個幹嘛？「大學嗎？」
「高中。」
我想了一下。「K中。」
他聽完之後，先是斂起表情，然後又笑開來。同時間遠處傳來值星班長的吼聲。
「喂，集合了！」
菜兵們包括那個阿威，轉過頭直接小跑步離開了。我看著他們匆忙的背影，感覺有點莫名奇妙。
只對那個阿威。
<待續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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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寫同志小說~請多指教! ! (而且背景還是大家共同的回憶...) |
發表於 2011-2-9 23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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